第22章
作者:
甜醋 更新:2025-01-14 15:36 字数:1984
只感觉有人在身上摆弄,仿佛隔了一层纱,感受得不大真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一次失去意识。
等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眼皮子沉若千钧,身体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直发麻发酸,许亦洲强撑着睁开眼,光便在那一瞬涌入视线。
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触到另一只更大的手。
那只手比他稍慢半拍,也是帮他挡光的。
视线慢慢恢复,完全适应好后,许亦洲才向手掌伸来的方向看去。
他本以为是曲萧落,或是工作室的谁,再糟糕点,也可能是许良甫。
但他根本没想过会是程修询。
程修询表情平常,看不出其他内容,他站起身,把病房里的窗帘拉得紧了些。
许亦洲一时间词穷,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远的地方,还给对方惹了麻烦。
“抱歉,又麻烦你了。”许亦洲弯唇道,那张本该昳丽的脸,硬是苍白得令人心疼,“我去香溪是因为想调查一些事,没想到会有人下狠手……”
他还没说完,便看见程修询点了点头。
对方似乎知道他是去做什么,连带着他所说的“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程修询薄唇微张,神情淡然。
“这些我都知道。”
许亦洲再一次语塞。
都知道是知道多少。
他倒是不想程修询参与到许家的腌臜事来,但难免对方不会查。
毕竟他们现在是甲乙方的关系,他要是因为许良甫死了,答应程修询的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想着,关心些也是正常。
“你在想什么?”程修询见他半天没有后话,叫了声他的名字。
许亦洲眨了眨眼,没说话。
程修询无奈解释,“我的意思是,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以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许亦洲的错觉,他感觉程修询的表情有点奇怪。
是种别扭的奇怪。
微微抿紧的嘴角昭告主人的不安,程修询耐不住凝滞的气氛。
脑子一乱,他随口胡诌。
“你要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出了事,我个人婚姻状况那一栏,就是丧偶。”
许亦洲:“……”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想说自己记住了,还没说出口,程修询就扭头往门外走了。
宽厚的背影透露出点微妙的局促来。
许亦洲一头雾水,没作深究全当他有事要忙。
想起什么,他找来手机,给曲萧落打了个电话。
铃响了两回,可算被接听了。
听筒里传来曲萧落惊喜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应该身处室外。
“你醒了?!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啊?”
许亦洲听的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那边的杂乱声音小了点,到最后干脆没了,替而代之的则是走廊空荡的回响声,越来越近。
许亦洲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同时,门也被曲萧落推进来。
他挂掉电话,把手里的午饭放到柜子上。
“因为是我和程修询找到的你啊,不过我稍微比他慢了一点。”
他拆开碗筷,拉下病床的床上小桌,将打包的鲜肉小馄饨放在上边。
“喏,饿了吧,专门跑去给你买的。”
馄饨的香味没有了包装袋的阻拦,一股脑地窜进鼻子里。
许亦洲的肚子顿时就应激了。
趁着他吃东西的功夫,曲萧落问了一嘴昨晚的事。
“又是许良甫干的?”
许亦洲点点头。
“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曲萧落咬牙切齿,“我们要是没去,你估计都死在那了。坏事做尽,他就不怕遭报应!”
许亦洲也想知道,许良甫是不是真的不怕报应。
他想起杨必忠的遭遇,心里就跟打翻一溜调味剂一样,复杂得很。
“杨叔呢?”
曲萧落靠在窗台上,神情凝重,“他伤的没你重,在隔壁躺着。”
许亦洲本以为他这幅表情是因为杨必忠出事了,没成想曲萧落歇了会,接着说。
“你之前一直在查的人,就是他吧。”
许亦洲没否认,他查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单枪匹马,没告诉任何人。
曲萧落第一次听见杨必忠的名字,估计还是昨天他跟曲萧落交代去向的时候。
“他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小时候他们没空带我,都是杨叔陪在我身边的。”
曲萧落一愣。许亦洲话里的年岁太过久远,那个时候,他和许亦洲还不认识,并不了解其中更深层次的关系。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杨必忠对于许亦洲或是许良奕,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以后,就立刻去找他问许叔叔的事。”
“嗯。”许亦洲看着窗外的天,一如海边日落前的天,思绪渐渐飘远,他的语气也变得缥缈若离,“但是我发现我被骗了。”
曲萧落皱眉道:“什么意思?”
他没了松弛的样子,拦住许亦洲舀馄饨的动作,“什么叫你被骗了。”
许亦洲笑了一声,“很多。”
他无视曲萧落的阻挡,神情自若,“比如,我和杨叔会在事故里幸存,是被父亲所救。再比如,许良甫的棋局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筹划了,我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个无脑爱财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