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 帮人类不过是在帮楼天宝。
  楼天宝到底想做什么，瞿星知道，他对那一切没兴趣，他只想将楼天宝往前推——推到她想去的位置上。
  他自己对人、对物、对外界的一切都有毁灭意向, 不想看到他们出现, 但他同样不想成为一切的掌管者, 楼天宝想做, 就让她去做好了。
  陪着她, 看她发光发热。
  再看她慢慢熄灭。
  瞿星问天马基地里的人拿了盒饭与水，走去和楼天宝一起吃。
  他的盒饭是食堂阿姨从高层那边挖过来的, 多放了一份炒蔬菜，多放了一块肉，还多放了水果。
  瞿星受到老鬼影响，身体的成长周期比一般人要慢, 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处在长身体的过程里，容易饿, 身体还疼, 可个子和体重就是不见涨。
  楼天宝对着比她矮半个头的瞿星呵呵笑。
  瞿星夹起一块肉往嘴里丢, 问道：“姐, 你那个相好……”
  楼天宝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瞿星咧嘴笑, 露出小虎牙：“开个玩笑。姐才看不上顾景成呢。你要怎么对付他？绑起来带走？还是让他回去？”
  楼天宝夹了一筷子炒包菜放到嘴里, 她说：“想办法带走。他很强, 要是明钺控制了他，那我们就麻烦了。”
  瞿星往外看了几眼：“看来他一个人的实力就抵得上外面所有的人。姐，据我所知, 疫苗已经发散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像顾景成一样。你不担心他们围攻你？”
  “我们阻止不了他们分发一秒。明钺的疫苗的确能让假人避开人类, 减少伤亡。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切断疫苗与明钺的联系。至于围攻，有你在，我并不害怕。”
  “顾景成不是说了吗？杀死明钺就行了。”
  楼天宝将面前最大的一块肉夹起来，她看着红烧肉发了会儿呆，放进嘴里。
  “我明白，我和她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我想这就是她接到的任务。”
  瞿星微笑。
  他很高兴楼天宝有这样的转变。对于他来说，末世里的你死我活跟家常便饭一样，偶尔变少，他还会觉得不正常。
  楼天宝快速吃完饭，对瞿星说：“先告诉我你目前的情况吧。”
  瞿星在玄学层面研究了一下假人。他发现这些家伙拥有一种和灵魂类似的机体——也就是透明天使。这种小生物携带着假人完全体所有的情感与记忆，瞿星便依照这个特点，做了结界。
  他在藏清门那边也偷学了不少东西，老鬼也在旁点拨，画阵还是容易的。
  瞿星不愿出名。
  他一没有入职，二没有上户，是个随时都可以离开的透明人。基地长也对他无可奈何，瞿星的实力太强了，约束不住他。
  楼天宝想着是否应该让瞿星去打探明钺的情况，但她马上想到明钺那么聪明，还与谛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她肯定也会做出相应的措施应对自己。
  楼天宝道：“明钺在下一盘棋。我和她接触过，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你看到她走一步棋时，其实她已经走了十步。或许我回去或不会去都在她的预判中。你想，如果我不回去，她就有理由提前动手，因为我叛逃了。但是如果我回去，我成了活靶子，她可能还会想引我入套。”
  “她这人好麻烦。”
  楼天宝：“她只是很有计划，也不喜欢自己的节奏被打乱。之前一起打副本的时候，她见控制不了场上的情况，干脆直接退出副本走人了。”
  瞿星笑了一声：“哇，那她还真是有够容易放弃的。要不咱们就从这里入手吧。你不是说她脑子过热就不能思考问题吗？还这么容易放弃，对我来说还挺好对付的。”
  楼天宝干笑。孩子没见过世面，什么大话都说得出。
  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不然楼天宝肯定会考虑一个逃跑计划。
  明钺来此谛听的组织，这组织能放出一个能在副本里追杀自己的亭笛，当然也能放出一个在现实里追杀自己的明钺。
  这一回，她避无可避，必须解决眼前的问题。
  不过……她也想看看瞿星vs明钺，鬼怪控制者与超强大脑谁更强一点。
  想看是想看，实际操作还是不要冒险，瞿星这孩子比较金贵，得好好养着，明钺阴招多，别把他也折在里面了。
  楼天宝与瞿星商量好了对策，两人一起等顾景成睡醒。
  顾景成整整睡了二十个小时，他被自己的肚子饿醒了。楼天宝看醒了就把早先留好的盒饭送到他手上，还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顾景成沉默地吃了整整两盒，又喝了一缸子水，这才说了一句：“谢谢。我睡前胡言乱语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楼天宝道：“没事，可能是你太累了。多注意休息。”
  顾景成点头。
  楼天宝从他的表现里可以推断，顾景成的思维的确被某种东西掌控住了。不过好在人类的群体思维没有蜜蜂和蚂蚁那么一致，且人类也不能隔空传递思想，顾景成出现的问题，明钺暂时是不知道的。
  他立刻进入了入睡之前的状态，将手上的一切工作火速处理完毕。
  瞿星忍不住小声对楼天宝说：“姐，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工蜂和工蚁？”
  这么说来……的确很像。
  工蚁的睡眠时间很少，一天总共只要睡十几分钟。顾景成也在拼命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可以说是在用生命工作。
  确认完毕，顾景成立刻通知车队启程回去。
  车队里的人和他的想法高度一致，他们快速打包行李，只用了一个小时时间便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清点人数的时候，顾景成特意让楼天宝坐自己那车，楼天宝也没推脱，十分干脆地上车坐下。
  顾景成与车队的两位队长商量了一下回去的路线，他们统一选择了最近的那条。
  开车三天两夜，中间不绕路不休息，直接开回荫河。
  楼天宝注意到，车队中的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显现出了疲态，他们应该再休息几天。
  然而，所有人都像工蚁一样，忍着疲惫踏上了回程。
  这将是一次煎熬的旅程。
  楼天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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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找工作，小剧场晚上。下个月大概率变成一日一更了，必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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