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_65
作者:
猫大夫 更新:2024-05-27 21:22 字数:2060
杜唯秋说:今天食堂的菜式不错,请我吃食堂吧!我在一食堂等你。
裴晏禹平静地回了“好”字,起身将桌面上的书本收拾清楚。
病理学的笔记在收拾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裴晏禹捡起后看了看,惊讶地发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人胡乱涂写了一些东西。看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和报价,裴晏禹的心突然用力地跳了一下。
疼得很,跟着他便心慌了。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那几行字,又打开手机查看校历。得知自己没有错过临床二年级的考试时间,裴晏禹心中原本的平静顷刻间被打破,转为沸腾。
温泉池中的泉水沸腾着,冒出许多白色的泡沫,腾起团团的气雾。韩笠蜷缩在池子里,只露出脑袋,脸和身体均泡得通红。他佝偻着身躯,更像是被蒸熟的虾。
隔着一座太湖石造型的假山,另一只池子里的两男三女正像是快要煮熟的鱼一样扑腾,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尖叫声在整个天然温泉浴池里回荡着,唯恐旁人不知他们的放荡。
韩笠被吵醒了,用一方湿润的毛巾盖住了额头和双眼,缓缓地沉进水中,让热水漫过自己的肩头。
他闭气沉入水中,睁开眼看见自己的附近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同样蜷缩着的身体。
待韩笠从水中探出头来,隔着缭绕的云雾定睛一看,只看见一个学生样貌的男人坐在池子的另一旁,孤零零地发着呆,呆板的表情中尽是茫然。
“今年来的新人,昨天才被南方来的大人物开了苞。”崔唐凑到韩笠的耳朵旁,悄悄地说。
韩笠闻之一愣,更加注意这个新人。
对方回过神,很快发现自己正被同池子里的另外三个人看着,原本已被蒸得通红的脸更像要滴出血来。
崔唐的目光刚和新人对上,立即兴奋地朝他挥手,道:“喂,过来聊一聊呀!”见对方犹豫,他又指着韩笠,“这是韩笠,我们这儿的头牌!过来交流交流经验嘛!”
“啧。”韩笠不满地瞪了崔唐一眼,这家伙却只顾贱兮兮地笑。
新人好奇地看着韩笠的脸,犹豫片刻,最终慢吞吞地从池子的那边挪到他们的面前。他带着试探的眼光看了看韩笠等三人,腼腆地问候道:“你们好。”
“哇,好乖呢!”崔唐惊喜地眨巴着眼,大大方方地笑说,“别害怕,我们都是好人。我叫崔唐,这是杨茗,我们干这行都有好几年了。”
新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杨茗,最后看看韩笠,轻轻地点头。
“哎,他跟你是同一款的!”崔唐用胳膊肘戳了戳安安静静不吭声的杨茗。
杨茗别扭地嘟起嘴,不应他。
崔唐毫不介意,向新人八卦地打探:“你多少钱把自己卖掉的?”
闻言,新人先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而后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我继父欠债跑了,妈妈生病住院,家里没钱。前些天石头哥找到我,帮我还了债,还付了拖欠医院的医药费。但是,他要我帮他工作来还钱。”
“多少?”崔唐依旧充满了好奇。
新人又是将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才说:“一百多万。”
“要是你突然有了一百多万还给石头哥,你还卖吗?”崔唐扑闪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狡黠地笑。
“怎么可能会突然有那么多钱?”新人茫然不解,想了想,问,“包养吗?”
崔唐听罢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水,止不住地笑说:“别天真了!你的情况和韩笠差不多。石头哥不会贪你的钱,只图你的色。你要是不用卖**的钱还他,他不但不认,还有可能找人弄死你!”
新人吓得脸色刷白,忙惊恐地看向韩笠和杨茗,想从他们这里找答案。
不过,除了崔唐,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这些吓人的话。崔唐变本加厉地吓唬他:“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包养你的人,比他们有能耐、有关系。可你觉得可能吗?给你开苞的那个大人物,同样的人他们认识了不少,道上也认识很多人。你敢不听话,分分钟把你和你妈搞死!”
眼看其他两人依然没有插话,新人吓坏了,求助一般看向韩笠,焦急地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卖到死?”
韩笠冷冰冰地睃了崔唐一眼,还是不搭理。
崔唐老神在在地代为回答道:“多熬几年呗,人老珠黄以后谁还要?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会放你走的。”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神神秘秘地说,“其实你也可以主动‘辞行’,他们会给你办一个‘践行宴’,不过下场通常很惨。——璐姐后来埋哪儿了?”他捅了捅杨茗的胳膊。
杨茗不耐烦地给他白眼,细声细语地说:“不记得了,栗子山吧。”
“唉!做这行也挺好,就是可惜,回回都得试新菜,难吃不难吃都得往下咽。”崔唐夸张地唉声叹气,斜睨着韩笠,阴阳怪气地说,“真羡慕韩笠,还能交男朋友。头牌就是不一样!”
“能不能别扯上我?”韩笠用劲地推了一把崔唐的脑袋。
他可怜巴巴地叫唤,又吃痛地揉着脑袋,问:“韩笠,你现在全套的价定这么高,除非石头哥给你派任务,否则没人点你,少很多钱呢!是你的那个小男友不让你接了?”
对他们来说,韩笠的小男友一直是个传说中的人物。杨茗也跟着好奇,问:“你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来头?很有钱?能耐大不大?他要是很有能耐,让他把石头哥说通了,这样你也可以金盆洗手,专心伺候他。不是很好?”
韩笠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现在裴晏禹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自从那天他从便利店离开以后,答应他好好考虑的裴晏禹再也没有联系他。
想起裴晏禹所说的让他放心,韩笠在时间一天接一天地过去以后,越发觉得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