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婉雪一时找不到借口。
  秦老太爷道：“我虽然想抱重孙了，但也不急于一时啊，你们新婚不久，互相粘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没关系，你妈已经把房间都准备好了，你们在这边跟家里也没啥不一样的！”
  汗，马六跟秦婉雪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六赶紧道：“爷爷，不是这个原因。”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媳妇回娘家，按咱们这里的风俗，那是必须要在娘家住一晚的，本来是新婚第二天就该回娘家的，现在都拖了这么久，也就罢了，今天，你们可不能坏了规矩啊！”赵茹香一本正经的道。
  马六跟秦婉雪相视苦笑。
  “我说姑爷小姐啊，你们就住下来吧，我也知道，是有这么一个规矩的。”奶娘也在一边笑着劝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啊，都是夫妻了，一家人了啊，不要再扭扭捏捏的啦。”
  这么一说，马六跟秦婉雪也无法再推辞，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马六试着笑道：“妈，我看住一起就不用了吧，呵呵。”
  一家人怪怪的看着马六，秦婉雪也是脸色娇羞，马六赶紧道：“住一起就住一起，你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啊，呵呵。”
  “这还差不多。”秦老太爷哈哈大笑。
  准备睡觉，奶娘将准备好的两套睡衣交给两人，让他们去洗澡，这个自然是不可能一起进去洗澡的，女士优先，秦婉雪先洗，然后早早的回了准备好的房间，而马六进了浴室就半天没出来。
  不是他不想出来，他现在矛盾啊，心情复杂啊！
  跟秦婉雪住一个房间，这觉还怎么睡？他可没有奢望跟秦婉雪共睡一张床，不说他不是梁山伯，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功夫，别人秦婉雪也不是祝英台啊，估计也不会让他睡床上。
  最后还是奶娘一个劲儿的在外面催，马六这才慢吞吞的出来，对着奶娘乐呵呵的一笑，马六的脸有些红，看了客厅一眼，秦家老小好像都回房间了。
  被奶娘带到秦婉雪的房间，临走的时候，奶娘还不忘笑着带上门。
  秦婉雪还没睡，坐在那喝茶，脸色红得厉害，一脸的郁闷。
  马六坐过去，也倒了杯茶，无奈的笑道：“咋办？”
  “什么咋办？”秦婉雪装傻。
  “这觉怎么睡？”马六打了个哈欠笑道。
  秦婉雪嗔了马六一眼，道：“我睡床上，你睡地板。”
  马六看了看地板，不是没法睡，估计也睡不着啊，再看秦婉雪，一身粉红色的睡衣，面前还绣了一只流氓兔，有几分可爱，里面是黑色的内衣，马六看得清楚，吞了吞口水，暗暗感慨这奶娘还真会挑睡衣，这衣服穿在秦婉雪的身上，倒真是多了几分随和，少了几分冷清，更是将她完美的身体完全的展显出来，对马六来说，是一种诱惑，很强烈的诱惑。
  “算了吧，我不习惯睡地板。”马六笑道。
  “难道你还想睡床上？”秦婉雪瞪了马六一眼。
  “你觉得呢？”马六嘿嘿怪笑。
  秦婉雪有些恼怒的道：“你别做梦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十二岁就在特种大队训练，就你这身板，估计你不是我的对手！”
  马六背后有些流汗，原来还不是流氓兔，是功夫熊猫啊！
  咳咳干笑几声，马六低声道：“对了，咱们隔壁住的是谁？”
  秦婉雪一愣，不明白马六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他们听到我们的说话，你最好分贝低一点，否则穿了帮，可不要怪我没遵守协议啊！”马六警告道。
  秦婉雪果真将声音放低了一些，道：“我睡床，你睡地板。”
  马六摸出一根烟，没有再顾忌秦婉雪的感受，点上抽了一口，淡淡的道：“凭什么你就要睡床？你就不能睡地板？”
  “你——”秦婉雪气结的道：“你是男人啊！”
  “那我还是你的合法丈夫呢，那咱们一起睡？”马六故意道。
  秦婉雪冷冷的道：“那你试试。”
  马六再次猛抽了一口烟，眼神玩味的盯着秦婉雪的酥胸，老实说，他不太喜欢秦婉雪现在这副腔调，容易激发他骨子中的那股叛逆的思想。
  秦婉雪见马六不吭声，只是盯着自己看，眼神一眨也不眨，脸色更红，低头喝茶，却到底忍受不下去，索性站起来，上床睡觉，用小丝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微微闭上双眼，一对漂亮而又长长的睫毛却悄悄的颤动，心里更是有些慌乱和颤抖。
  如果马六这个时候真的跑过来怎么办？
  自己真的要跟他武力相向吗？
  那惊动了隔壁的老太爷怎么办？
  秦婉雪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惊慌，眼睛眯起，严密的注视着马六的动静。
  可惜马六反而没再看她，而是倒了杯茶，继续抽烟。
  屋子里烟雾弥漫，马六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其实他的心情又哪里有他表现出的这么淡定，美人就在眼前，以前不在一个房间睡觉也就罢了，可现在凑在一起了，这让他如何忍受？
  像秦婉雪这样的女人，估计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暇想，如果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换一个男人，估计早就直接扑上去了，管你武力值如何的变态，反正是领了证的夫妻，硬要在一起睡觉，你还真敢动粗不成？
  当然，马六也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心情烦乱，心里涌起一股火，喉咙发干，狂吞口水，一边又忙着喝茶解渴，只是反倒是越喝越渴，这是心火，不易扑灭啊！
  突然，手机响起，马六一惊，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移动催交话费的短信，马六却是脸色缓和下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微笑的短发女孩，马六的心情仿佛一瞬间便平复下来，温暧，平静，内疚，思念，种种思索一起涌上心头。
  马六走到秦婉雪身边，吓得后者全神戒备，可惜，马六只是淡淡的笑道：“好，你睡床，我睡地板，不过能不能给我一个枕头？”
  秦婉雪一愣，有些不明所己，马六已经从她身边扯过一个枕头，又将另一床被子抽走，放在地上便躺了下去。
  握着手机，马六侧过身盯着屏幕上的小鱼看了几眼，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安然的入睡，鼻声轻微而又平缓。
  秦婉雪大睁着眼睛，不经意的看到马六手中的手机，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心里却又有些苦涩。
  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密罐中的天之娇女，在这一刻，突然有一种深沉的挫败感，她觉得还没有跟小鱼见面，就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心里再无防备，秦婉雪却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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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爷爷
  生物钟出现异常，马六今天醒得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早的，翻身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身体，马六暗暗感叹最近的生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记得小时候也不是没睡过大街啊，老瘸子刚来那会儿，马六也没少睡地板啊！
  将被子跟枕头放在床上，看到秦婉雪闭着眼睛睡得正香，马六的动作很轻，顺便光明正大的欣赏了媳妇儿娇好的脸蛋长达半分钟，最后又轻轻的将秦婉雪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盖好，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马六刚刚关上门，秦婉雪便睁开眼睛，刚才还保持得很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天没起来，眼神中有一股别样的温情。
  秦老太爷仍旧在外面打拳，厨房里奶娘在忙活着早餐，而秦胜利夫妻正坐在客厅看报纸。
  马六跟秦胜利夫妇打了个招呼，洗漱完毕便去别墅外面找秦老太爷，虽然他是打架的行家，但却是没练过什么拳法，基本是属于乱拳打死镇关西的那种混世魔王的角色，所以对会打拳的人也有一种别样的钦佩，这是实打实的，没有吹嘘的份。
  秦老太爷很认真的打着军体拳，屠强则远远的站在那里看，见了马六，秦老太爷没吭声，专心致志的打完一套拳，这才向马六招招手道：“小六，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马六笑着帮扶住秦老太爷道：“习惯了，爷爷，你这拳法可真厉害啊，简单，实用，一招制敌啊！”
  秦老太爷哈哈大笑：“看来你也识货，这就是军体拳的特点，别看电视上那些选秀节目，什么南拳北腿，大多是花架子，要说到实用啊，哼，那些所谓的大师，不见得就能在我手上讨得了好去！”
  马六赶紧点头称是，不过秦老太爷这话倒也不是吹牛，他打了几十年的军体拳，倒真不是寻常的花拳绣腿可比。
  屠强跟在秦老太爷后面，三人在外面边走边聊，散了一会儿步，直到奶娘来讲吃早餐，这才一起回到客厅。
  秦婉雪已经坐在餐厅了，看了马六一眼，脸色微微一红，马六倒没在意，老太爷却是看在眼里，微微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有一丝欣慰。
  吃过早点，屠强先将车准备好，这次回去开的是那部挂南京军区司令部的路虎，很拉风，也很霸气，秦胜利夫妇将特意给老太爷买的东西也放进车里，一家人送到别墅门口，马六和秦婉雪正准备一起开车送送，没想到秦老太爷却对马六招招手笑道：“小六，我回南京倒是不急，我们去那边凉亭坐坐，我想再跟你聊会儿天！”
  一群人都被秦老太爷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马六却是心里一震，点点头。
  秦老太爷在前，马六在后，两人往那凉亭走去，后面的屠强准备跟上，却被秦胜利给阻止了。
  凉亭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马六大气也不敢出，跟在秦老太爷后面，似乎感觉到老太爷今天的态度有些严肃，马六的心神也有些忐忑起来，总觉得今天老太爷找自己谈话，会说一些自己根本不会想到的话题。
  在凉亭坐下，马六远远的看了秦婉雪一眼，后者也是一脸的忐忑。
  凉亭是由衫木制作而成，里面有大理石桌，石桌上还有一盒精致的象棋，秦老太爷坐下来，对马六道：“我们再下一局。”
  马六一愣，老太爷就是为跟自己下棋？
  那又何必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马六没吭声，只得坐下来陪秦老太爷下棋，远处的赵茹香有些疑惑的道：“爸今天是怎么了？”
  秦胜利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倒是想到了一点什么。
  因为心里有事，马六今天的表现欠佳，最终关键时候被老太爷翻盘，不过今天秦老太爷似乎并没有因为难得的赢了马六一局就欢欣鼓舞，反而是微微皱起眉头站起来，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栏杆处，一手扶住柱子，一边盯着池塘那几尾金鱼。
  马六更加的紧张，站在秦老太爷身边，小心的道：“爷爷，你今天好像不开心啊？”
  秦老太爷没有回答马六的话，突然道：“小六，其实你的资料我早就看过了，包括你在十堰这么多年来的生活以及到了上海的所有遭遇！”
  马六心里一震，心里更加的忐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自己跟小鱼的事岂不是也被老太爷了如指掌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将孙女硬嫁给我？还有八爷的事他也知道了？那为什么一直不问自己找屠强镇场子的事？
  见马六没有回答，秦老爷子又道：“许多人都觉得我秦解放老了，都觉得我是神经病，你觉得爷爷是神经病吗？”
  马六赶紧摇头道：“不，爷爷应该是比谁都看得明白。”
  “说比谁都看得明白，这有点过了，但，至少我还不傻，别人能看出来的，我能看得出来，别人不知道的，我或许知道也不一定。”秦老太爷叹了一声气。
  马六噤声，不敢回话。
  秦老太爷又道：“爷爷纵横军界几十年，风风雨雨，各色人等都见得太多太多，小六啊，别看军区那些老头子现在对你好，那只不过是看在我老头子的面子，真要出了事，你可千万别指望他们，做事，交朋友，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儿。”
  “嗯。”马六应了一声。
  秦老太爷又道：“你在十堰干的那些事儿，以及小鱼的事，我都很清楚，这不怪你，你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苦难，你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八爷，我已经调查清楚，他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不仅仅在长三角，在北京也有人，而且能量很大，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男人，要做大事，就不能因小失大，要心胸开阔，拿得起放得下，我上次也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奇正相合才能成大事。”
  马六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秦老太爷突然转过头对马六道：“你觉得我上次逼婉雪和你成婚，要是婉雪不同意，我会不会真的开枪？”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马六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个——”
  秦老太爷脸色也微微有些不愉，道：“怎么，爷爷跟你开诚布公，你还想跟爷爷打太极？”
  “小六不敢。”马六赶紧道：“我想，爷爷不会开枪吧！”
  “看来还是你眼光够厉害啊！”秦老太爷笑了笑，叹了一口气：“你会不会觉得爷爷也挺虚伪的？在自己家人面前也要装模做样？”
  马六道：“不，爷爷是有大智慧的人，肯定比我们想得更远，你那样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秦老太爷笑道：“别先给爷爷戴高帽子，不错，你猜得很对，我不会开枪，不是因为我怕死，也不是因为我跟你爷爷之间的情谊是假的，而是因为秦家能有今天这样的兴盛，来之不易，三代人苦心经营，我倒是不在乎一走了之，可我不能不为子孙后代着想。”
  马六心里有些明白了，不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只此一点，也不枉我对你青眼相加，你的确是比婉雪更有眼光，看人更准，将来有你在旁边多扶持，我想，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秦家依然不会倒！”秦老太爷点点头，赞许道。
  马六叹了口气，道：“爷爷，你太高看我了。”
  “不！”秦老太爷一摆手，道：“小六，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将嫁雪嫁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