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圈搜索后,确定已经完全歼灭侵入根据的来敌,李卫带着人押着战马和敌尸返回营地,死马也没浪费,好歹也是肉,切了几条马腿安抚受了损失的村民,剩下的雇了几辆牛车一并带走。
进了营区刚,战士们刚回营房就集体趴下了,不想动弹,甚至连晚饭都没力气吃,战斗和长途追击拼着一腔热血和意志硬生生的熬着,狂奔了一整天,只要是个人,都吃不消这样大的体力消耗。
晚上,王保在会议室里听着李卫的战斗汇报,对比着12区队根据地的沙盘模型,眉头皱得很紧,一支敌骑兵队能在根据地里横冲直撞,居然没有遇到根据地阻截力量,要知道根据地里的民兵武装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战斗力不及12区队主力,但十里八乡汇聚起来的民兵人数也足够让一个日军小队喝一壶。
手指划画沙盘上,描出日军骑兵袭扰路线,王保开口道:“这股敌人游走于我们根据地民兵武装集结点之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走的线路明显是有意绕开有民兵的村子,我想敌人怎么也不可能运气好到会未卜先知的避开民兵。”今天这股骑兵行动透着一股子诡异,若不是李卫发了狠,带着战士们怀着跟敌人死掐到底的精神,穷追不舍,恐怕还真让这股敌人在占了便宜后全身而退。
“我想也是,从这次根据地遭到的破坏损失看,等同于根据地几乎不设防的情况下才会遭到的损失,除了在侵入根据地外围时被儿童团发现外,这股敌人甚至都没有引起附近民兵队伍的注意,这说明他们对我们根据地的地形和兵力分布十分熟悉。”按照王保的思路,李卫也是一样充满了怀疑。
“根据地里面的据点早就被拔除了,而且都是斩草除根式的战斗。”李卫挠着脑门子思考着,似乎抓到了一丝线索:“难道?!~”。
李卫和王保突然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奸细!”
叛徒是内部的变节者,危害相当可怕,但奸细不同于叛徒!奸细说白了只是敌人的特务,潜入根据地打探消息,一般还不太可能打探到根据地真正核心机密。
王保抹了一把汗!只要不是有叛徒出现,就说明局面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卫子,跟陈佳瑶同志说一声!调查一下根据地里是否有陌生面孔和可疑人物,尤其是货郞担,鸡毛换糖的小贩,要暗底调查。”王保打算先从最可疑的群体进行梳理,虽然与日军作战比较重要,但也是要清除那些无孔不入,惹人厌的奸细和特务。
“是!”李卫一个立正,立刻去了。
这一晚,会议室内的油灯再次彻夜长亮,三排的情报会议一直开到启明星缓缓升起,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王保布置的工作任务完成了分配。曾经在三团时,反敌特的工作以前一直是隶属于八路军集总的特科负责,但12区队组建时间不长,三排的同志们大多都缺乏经验,只能通过集思广议,开展头脑风暴讨论会,依靠集体的力量完善工作计划。
陈佳瑶揉着已经有些浮肿的黑眼圈,收拾了文件资料后,最后一个走出了会议室,她打算先小小打个盹,补个觉。
陈佳瑶就听到营区口门一阵吵乱,凌晨的少许光线映出有不少人影堵在营区门口,门口的卫兵似乎在竭力阻挡门口的人。
“青天大老爷啊!为俺们作主啊!”
“出来!里面的人快出来。”
哭喊声不断,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群众堵营区闹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究竟怎么回事?!”陈佳瑶摇了摇脑袋,甩掉些许睡意,移步向营门口走去。
一见营区里有人走出来,营门口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突然扯开了阻挡的卫兵冲了过来,跪倒在陈佳瑶面前,扯住她的腿哭诉起来“八路同志,你可要经替咱们作主啊!俺们就剩这么一个孙女,可不能白受这冤屈啊!”
老大爷的头上还包着纱布,身上衣服有不少焦黑的地方,似乎还受了伤。
陈佳瑶脸色一变,哪儿敢让老乡在她面前跪着,立刻急着要把他扶起来,急道:“别,别这样,大爷,有话好好说,地上脏,快站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陈佳瑶有些云里雾里,但看这些群众们脸上悲愤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到老大爷冲进了营区,后面几个后生小伙子一把推开卫兵,也跟着冲了进来,几个后生一个个握着锄头扁担,气势汹汹地包围住了陈佳瑶,“快把凶手交出来!”“好好一个闺女怎么就这么让人糟踏了呢。”“就是!不准包庇凶手!快把凶手交出来。”个个激愤的差点将扁担和锄头往陈佳瑶身上招呼下去,卫兵见情况似乎失控,顶出了刺刀,挡到陈佳瑶边上,毫不犹豫地吹起了警急号。
营区内立刻骚动起来,所有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宿舍,四排和五排的战士没有按常理从宿舍门内跑出,而是按照应急条例,互相掩护着从窗或门冲出后,迅速散开,利用营区内的地形摆出防御阵形,提防敌人偷营。
“啊!八路要杀人啦!”“乡亲快跑啊!屠杀啦!”营里不合时宜的响起几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刺耳叫嚷声!引得涌进营区的群众们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我是区队长王保!”王保神色严肃的走了过来,一大清早,校场上集满了老百姓,还有一辆牛车也堵在营门口。
营区内外立刻静了下来,冲进来的群众和在营门口看热闹的群众似乎都被王保身后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给镇住了。
抓住陈佳瑶不放的一个老大爷,立刻扑到王保面前,欲死命地磕头,连忙被赶过来的战士拉了起来,老大爷老泪纵横道:“王区队长!你可要替小老儿作主啊,俺的闺女可不能白死啊。”
群众里又有人叫喊起来:“快把凶手交出来!八路军也不讲仁义,人面兽心哪!”“快交出凶手,不然就没完。”“对,进去搜,一定能把凶手搜出来。”“大仙们占卦说了,凶手就在营里。”
“不要吵了!交什么凶手?!话不说清楚,我们拿什么交?!交什么?!”王保高声喝道,他很明显感觉到这些群众背后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悄悄在背后打了个手势,一排和二排两个排长立时会意,两个排的战士立刻形成一个包围圈,把进入营区的群众围在正当中,阻挡那些意欲往营房里冲的家伙。
“老大爷,先别急!来,进屋里说!外面还凉。”王保亲手搀着老大爷向会议室走去,后面一帮子老少紧紧跟着,刚才还给自己壮着胆儿的后生们也没敢瞎咋乎,毕竟八路军还是讲理的队伍。
听着老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王保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立起身啪得一声重重的一拍桌子,道:“通知各排,全部整队,在外巡逻的全部调回,让老大爷一个个去让,妈的,我到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说完,转头对着老大爷诚恳道:“大爷,您放心,不论是不是咱八路军的人干得,我们八路军都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如果真是咱区队里的哪个混帐小子做的,我一定在您当面亲手毙了这个狗日的,替您孙女报仇。”
翻了天了,居然有人奸杀民女,王保心头的火蹭蹭地就窜了上来。
昨天晚上,一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男子自称是八路军,到老大爷的家讨碗水喝,老大爷以为是八路军,好心的请他到屋里坐坐,结果见到老大爷的亲孙女长得俊俏,当场起了邪心,先是言语调戏,后就动了手,老大爷大急之下去拦阻,结果被那人一把推到在地,脑袋撞到板凳上,碰出了血,昏了过去,那人以为老大爷一命呜乎,更加肆无忌惮,倒栓了门,扑向了老大爷的孙女,老大爷的孙女也刚烈,不忍受辱,抓起剪子往自己喉咙处一扎。那人见出了人命,色心全消,在屋子里放了把火,逃之夭夭,幸好邻居及时发现隔壁不对劲,把老大爷和他孙女的尸体从屋子里抢了出来。
为了顺应民意,以示公正,王保把所有的战士都召集在校场之上,全部战士列队,由陈佳瑶执掌着花名册,和几个群众中的年长者一起点名,每点一个人名,就让那个老大爷亲自认人,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光线充足。
“不是!这个不是,这也不是!”老大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每一个战士,不断的摇着头,陈佳瑶在花名册上一个个的勾掉已经点过名,排除了嫌疑的战士。
一直到了下午,外出巡逻的战士都全部回来让老大爷辨认,却依然没有找到凶手,老大爷神情越来地怆惶,跟着老大爷来的群众们之间也开始出现意见不合,有人说着是有人冒充八路,也有人说12区队知道凶手是谁,故意包庇藏了起来,执意搜查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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