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浩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太当回事,孔如娜找到淳于雄和庄春娟帮忙,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是党校的同学,帮忙说说也是可以的,自己的态度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到了现在,周天浩有些迷糊了,孔如娜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自己前面想到的,出现了一些偏差了,自己已经表示出来不愿意帮忙了,相信淳于雄也想办法,隐晦的透露出来了这层意思了,为了资产评估报告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找到宋功伦说的。
  一天之后,看到了有关省属企业改制的报告,周天浩有些迷糊了,这份材料,周天浩看了两遍,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前期的资产评估报告,因为有些地方与实际情况不符合,省计委负责人专门给省政府分管领导汇报之后,召集相关单位召开了会议,对评估报告进行了修改,主要是从有利于企业改制的角度出发,这份报告标明了,属于秘密的范畴。
  这么说,孔如娜面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也就是说,在庄春娟找到自己之前,资产评估报告,其实已经着手修改了,至于说具体怎么修改,那是领导小组需要考虑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孔如娜为什么还要找到庄春娟,给自己说在企业改制过程中,遇见了什么问题和麻烦,请自己帮忙。
  难道这是孔如娜侧面道歉,只是不好意思出面罢了。
  周天浩的手,几次伸向了电话。但最终都缩回来了,他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孔如娜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先后找到了淳于雄和庄春娟,专门给自己说,应该是有目的的,如果孔如娜是普通的老百姓,可以理解为女人的繁琐,但孔如娜是副厅级的领导干部。做事情不会无的放矢。
  想了好一会,周天浩准备给淳于雄打电话了,有些事情,他也只能够和淳于雄一起分析一下,光是自己想,头疼了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缘故。
  想不到淳于雄打电话来了。
  “周处长,收到企业改制的简报了吧。”
  “收到了。你也收到了吗?”
  “当然,我们是改制领导小组的成员单位啊,肯定是有简报的,不过这份简报,能够传阅的只有那么几个人,目前属于内部资料。”
  淳于雄的话语带有调侃的味道。周天浩没有在意。
  “你是怎么看的。”
  “电话里不好说,下班之后,是我来拜访你,还是你来找我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这几天不是很忙。一般都在办公室,还是我去找你。这个院子里面,我是大家注意的人,很有些不自由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啊,也好,那就到我的家里来,不管什么事情,我看在家里说是最为方便的,也是做放心的。”
  七点钟,周天浩到了省财政厅住宿区。
  他是第一次到淳于雄的家里来,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到淳于雄的家里,需要准备礼物的,向琳早就帮忙准备了礼物,两条香烟、两瓶白酒,礼轻情意重。
  财政厅住宿区的住宿楼,新旧不一,淳于雄住的电梯房,算是最新的住宿楼之一,作为财政厅的中层领导,在分配和购买住房方面,还是能够占到一些便宜的。
  上楼之后,周天浩按响了门铃,门铃的响声还在持续,门就打开了。
  “这么快啊,老哥你是不是在门口等着啊。”
  “当然是等着了,你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来拜访,我是非常重视的,就是厅里的领导到我家里来了,也得不到这样的重视啊。”
  周天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不算什么。
  餐桌上摆着火锅,一些菜还放在托盘里面,周天浩哈哈大笑了。
  “闹了半天,我是沾光了,原来是送外卖的人来了,可能刚刚离开吧,我走出电梯的时候,刚巧看见一个年轻人准备进入电梯,是这样吧。”
  “算你聪明啊,呵呵,家里从来没有做饭,你来了总是要吃饭吧,只能够叫外卖了。”
  白酒斟好之后,淳于雄举起了杯子。
  “第一次来,我敬你一杯,我们边吃边聊。”
  淳于雄很快说到了简报上面的事情。
  “孔如娜上次找我,说到的有资产评估报告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还很关键,现在看,孔如娜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可能是听了你的劝告了,现在看,孔如娜也是很明白的啊,知道这不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啊。”
  “老哥,你真的是这么看的吗。”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在省厅的时间长了,在春山市的时候,遇见过一些波折了,想到任何的事情,都觉得是有原因的,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事情的,孔如娜找到我,主要说到的是评估报告的事情,但我知道,梁三浩找过她,如果仅仅是为了评估报告的事情,孔如娜的目的达到了,不管她和梁三浩之间有什么交易,至少第一个目的达到了,你可能不知道,上次棉纺厂评估的资金是1.5亿元,这一次修改评估报告之后,不足五千万了,降低了三分之一强啊。”
  听到淳于雄这么说,周天浩大为吃惊,这样的调整,幅度太大了,难道说蔡裴琳不知道吗,会允许吗。
  “老哥,可能性不大吧,这么大幅度的调整,省政府没有意见吗。”
  “我也很奇怪啊,难道就这样通过了,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还不会给你打电话啊,说实话,这里面牵涉到孔如娜了,我还是比较关心的,要不然,才不会去操心这些屁事,这很不正常啊,一下子降低了这么多,按照我说,谁要是买下棉纺厂了,肯定是赚大钱了。”
  “那你是怎么看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是更加的迷糊了,有些不明白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如果按照我们两人上次分析的结果,看看这一次是谁提出来的主意,是孔如娜的话,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里面有猫腻,如果不是孔如娜,不管牵涉到谁,都有问题的,降低这么多的资金,可不是谁都敢拍板的。”
  “你的意思,与省政府的领导有关系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其实这里面的蹊跷,你还是不太明白,省委省政府领导,不会管那么细的事情,如果这些具体操作的程序都关心了,还要下面的人做什么,资产评估报告如何修改,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不会关心的,领导关心的是企业改制是不是能够顺利进行,再说了,下面具体负责工作的,都是省直单位的负责人,要是一点责任都不承担,那还做什么工作。”
  “老哥,你这话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说,省委省政府领导是放权的,要下面的负责人做事情,就要求他们自己做主,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老弟,你真的厉害啊,看来你在基层工作的时候,是完全能够明白官场奥秘的,我在春山市工作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啊。”
  周天浩笑了笑,淳于雄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一次修改的资产评估报告,如果与孔如娜有着直接的关系,那就要看看了,孔如娜为什么建议做出来这样大的调整,究竟是不是为了从企业改制顺利的角度出发的,如果这里面有着什么背后的交易,那是比较危险的事情,当然,采取了目前的这种方式,也不一定很危险了,毕竟是领导开会决定的,集体做出来的决定,个人没有任何的责任,背后的交易也被掩盖下来了。
  其实淳于雄也不是很清楚里面的奥秘,但相关的分析,令周天浩的思路开阔了很多。
  看着家里零乱的样子,周天浩忍不住开口了。
  “老哥,家里的事情,是不是打理一下啊,不要总是为了工作啊。”
  周天浩能够说出来这句话,很不简单了。
  淳于雄看了看周天浩,笑着开口了。
  “马上办理离婚手续了,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介绍介绍啊,你的眼光不错的。”
  周天浩有些尴尬和恼火,这是找老婆,可不是找朋友,自己感觉好有什么用,不知道淳于雄是怎么想的。
  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周天浩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周天浩皱了皱眉,他的手机号码,一般人是不知道的,熟悉的电话,他都存下了名字的。
  第一次,周天浩没有接电话,淳于雄也没有说什么,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来了。
  周天浩叹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喂,我是,你是谁啊。。。哦,是梁老板啊,你好啊。。。没有什么,正在吃饭。。。不忙不忙,哪里能够和你这个大老板比较啊。。。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哦,我不一定有时间啊。。。已经定下来了吗,那我看看,如果有时间,一定参加的,你也知道,我的时间,自己是不能够做主的。。。好好,下次联系啊。。。不要说关照的事情,你还要多关照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