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了？”
  说的是德语。
  清萌渐渐清醒过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缓了口气。
  梦境太过真实，甚至她感觉到有一只手狠狠地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缓过气来。
  清萌看到护士小姐微笑着看着她，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喉咙火燎一般地疼痛。
  护士小姐轻轻碰了下她的手指，说：“你不要紧张……是不是觉得渴。但是现在还不能喝水，过会，好吗？”
  清萌轻轻点了下头。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除了喉咙难受，还有就是头部痛的不行。她侧了下头，望向玻璃窗。占仲辰站在那儿。清萌眨了下眼睛。
  她看到身侧，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清萌楞了下。
  他们都在朝自己微笑。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肢体像是僵硬了一般。
  护士小姐走过来，替她整了下被子，说：“你先好好休息，等麻药过去了，我们就出去。”
  护士小姐的声音一直很温柔，清萌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不认识的世界里，她眯了下眼睛，又睡过去了。
  就像每个医院里，每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有人欢喜，总也有人悲痛。
  占仲辰望着苏醒的清萌，他的心里充盈着喜悦。
  占仲谋将自己母亲的尸体移出去，他的心是悲伤的河。
  “占总，要不要给您父亲……”他的助理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轻声说了一句。
  后面半句还未吐出来，占仲谋已经出声：“闭嘴。”
  他双眸一黯，往背后靠去。
  助理已经住嘴。
  整个车厢里，气氛严肃。
  占仲谋闭了下眼睛，片刻，他又睁开，拨出电话。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没有片刻的迟疑。
  “已经醒过来了。”
  “好，你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必须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占总。”那边的声音低下来，占仲谋把电话掐掉。
  他看到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正在看他。他抬起头，司机的眼睛瞬间就溜回去了。占仲谋嘴角一咧，说：“停车。”
  助理赶紧招手，说：“你下去。”
  他问都不敢问，占仲谋已经下了车子，车门砰地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走到前面，把驾驶室门打开，司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他冷笑下，说：“下车。”
  说着，他伸手就一把拎过司机的衣领，将他拉下车去。
  占仲谋上车，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迅速往前驶去，他看了眼后视镜，司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助理视线直视前方。
  占仲谋说：“这个司机，你哪里找的？”
  “前些日子，刘师傅家里有事请假了，这是他推荐过来的司机……难道，有问题？”
  占仲谋笑了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现在我不允许身边出现任何叛徒，你明白了吗？”他的话里带着警告，助理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动着，连忙点头：“我跟在您身边那么多年了，还信不过我吗？”
  “没有最好，有的话，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
  他只说完这一句，车子飞快地朝着这条马路奔去，突然在窄道的时候，占仲谋一个迅速地转弯，将车子开入另一条道。
  助理脸上已经出汗。
  他笑了下。
  占仲辰走在清萌身侧，他看到清萌已经睁开眼睛。此刻，她看着自己。
  占仲辰伸手，牵住她的，说：“没事了，咱们这就去回房间去。”
  清萌冲着他笑。
  他点点头，和她一起进入病房。
  还是原先的样子。只不过占仲辰在房间里放了薄荷，薄荷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医护人员将清萌挪到病床上去。
  他就坐在方凳子上。
  清萌眨了眨眼睛。
  占仲辰说：“除了医生交代的，你还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其他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到，你说……”
  清萌摇了摇头。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哪里都不去，好不好？”占仲辰笑了下。
  他眼里带着笑意，手紧紧攥着清萌的。
  她终于醒过来了。
  所有的难关，都已经度过。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阻挡着他们在一起。
  占仲辰一直在和清萌说话，过了好久，外面走进来一位护士。
  她说leo医生请他过去下。
  占仲辰站起来，看到她胸前的牌子，点点头，说自己马上就过去。
  护士小姐对他微笑，说：“这边我会看护的，会一直等到您回来。”
  “那就麻烦你了。”占仲辰低头，在清萌脸上盖上一个吻，说，“我马上回来。”
  他从走廊出去，一直走到leo的办公室，刚要敲门，就听到手机铃声响。
  占仲辰接起，听到那边人说的话，眼神一黯：“你说什么！知道了，你自己想办法，我这边还有事情。”
  占仲辰摁掉电话，他敲门，里面有人应声，他推开，就见里面只有一位女医生，见到他，有些茫然。
  他瞬间反应过来：“leo医生不在？”
  “他去查房了。”女医生面目慈善，她对着占仲辰笑了下。
  占仲辰听到她这句话，心中隐隐不安，他拉上门，拔腿就跑回病房。路上，他撞到了正拿着流食回去的宁泽宇，见到他这副样子，宁泽宇跟着他一起跑。
  到了清萌的病房门口，占仲辰突然站定。
  他大口地喘气，像是害怕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宁泽宇望着他这副样子，大声冲他喊：“占仲辰，你疯了吗？”
  他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似的，推开门，只见病床上空无一人。
  他捂住自己的脸。
  宁泽宇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激动地质问占仲辰：“清萌人呢？”
  “这句话，我难道不应该问你吗？只有你，最有动机带走清萌！”占仲辰的手一把挥过去，将宁泽宇手上的饭盒甩到一边。
  “我没有！”宁泽宇说，“她现在刚做完手术，我怎么可能在她虚弱的时候带她走呢？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宁泽宇闭了闭眼睛，他拉开门，走出去。
  占仲辰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我一定会找到清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