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
  李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汤尼，“汤尼先生，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汤尼嗤笑一声，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和你开玩笑？你有这个资格让我跟你开玩笑吗？”
  李超看着他那一脸高傲和蔑视的样子，心底里怒火倏地一下就燃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平静的脸下是死命咬紧的牙根。
  “汤尼先生，利益分成上真的没办法考虑了吗？”他艰难地问道。
  一般来说，像汤尼这种人说话了，那基本就是卡死了，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再加上李超本来就是个混迹在圈儿内底层的小破导演，压根就没地位可言，被压榨简直在正常不过了，但是他李超不甘心啊！
  这个小女孩儿可是他一手发现的，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防微杜渐、防狼防火防学长的纳到自己麾下的，自己在她身上付出的虽然没有太多，但绝对不少，如果就按照之前分配给他的那个利益，那他也就能落个不赔本，最多最多就是把这四五个月的培养钱和辛苦钱给拿回来。
  他从发现这个小女孩儿开始，花钱让她上表演班、学表演技巧、台词功夫、面部表情控制等等一系列的课，再到自己亲身让她在剧组里学规矩、学本事、试镜上镜，统统都是亲自掏钱亲自安排的，很多时候更是亲自上去指导，还替她挡过好几次灾。
  也就是说，这小女孩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女孩到现在初入演艺圈、打好必备基础、学会固定规矩，直到目前基本成为一个合格的圈内新人，全都是李超自己的投资，花费了李超不少的精力，如果就按照之前的那种分成和他签合同，李超几乎等于啥也没干！
  不！
  是替别人做嫁衣！
  “有什么好考虑的？”汤尼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皱着眉头说道，“就多半成！没得商量！要不就按之前分的，只给你一成！”
  一成！
  百分之十！
  那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李超低下头来，拳头紧握、浑身颤抖，直感觉怒火已经要把自己浑身给燃了个透彻。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就是拿一个一成的报酬？！
  在圈子里，像这样未出道的签合同，还是李超培养的小女孩这种买卖合同，基本就是以半年或者一年为期限，然后在期限时间里，购买方将所得利益分出百分之多少给售出方。
  一年的时间，还就一成，能给他李超多少钱？
  就算汤尼的公司不搞他，不搞那些延时上映、拖拉出---台的事情，就算小女孩一过去直接就包装上镜上戏，就算她拍戏的时间成本只有半年，留下整整半年的时间给他分利益，但是半年的时间，一部作品能有多火？
  就算半年就杀青，还有剪辑呢？还有审核呢？还有档期安排呢？
  他能拿到多少钱？
  就算奇迹发生，一个月票房过千万，抽一成也就只有区区一百万而已，他小半年来为这个小女孩儿跑前跑后报班报名的，之后又要等上一年才能收到钱，这一百万，能干个啥？
  抚慰奖？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你就走吧，我时间有限，还有不少事情呢！”汤尼见李超低着头，也不说话，便眉头一皱，开始试着驱赶起他来。
  “汤尼先生！”李超鼓起勇气，狠狠地一咬牙，“您就不能再跟萧董事说一说，商量一下吗？一成的利益实在是太少了，就算加上半成，一成半的利益也太少了！”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低于行情分成了，如果我就这么回去的话，会被圈里人骂死的啊！您这样分成，圈子里后面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了，日后对你们财团……”
  “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汤尼皱着眉头冷冷地把他后面的话瞪了回去，“给你一成半就是一成半，这已经是少董开恩了！萧氏财团的力量有多大相信你就算不知道也有所耳闻，一年的时间足够捧起那个女的了！”
  “再说了，就算捧不起来，那赔得多的也是我们萧氏财团，我们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汤尼这的确是老江湖了，一点儿都不提利益分配的事情，转而说他萧氏财团的大小，又说赔钱的事情，直接就把李超的路给堵死了。
  “汤尼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咱们交易之后是否赔钱赚钱，和合同的收益分成是两回事啊！”李超一个专科毕业的导演，嘴皮子功夫不差就不错了，哪里说得过专门修过人事管理和交流技巧的汤尼？
  没来得及辩驳几句呢，就让汤尼又给打断了：“行了行了！我没时间听你啰嗦。听你的意思，你是说我这破坏了行情、让你没法再在行里混下去了是吧？是这个意思吧？”
  “是！”虽然只是其中之一，但是李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呵，笑话，混不下去是你自己的事儿！与我有何关系？”汤尼冷笑一声，“你听过哪个在行业里混不下饭吃的，跑出来跟别人说自己是被别人坑坏的？！”
  “汤尼先生，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难道有错？”
  李超即使满腔怒火，已经要被气炸了，但还是强忍着愤怒，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朝着汤尼艰涩地开口问道：“汤尼先生，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您就不能再跟萧董事沟通沟通？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还劳烦您，通融通融。”
  说着，李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背面贴着密码，悄悄朝着汤尼送过去。
  汤尼这种角色，承上启下，很有可能就是卡着自己想要一些利润，或者就是把自己的利润分出去一部分纳为己有，李超还以为汤尼也是这种人呢。
  “啪！”的一声，李超手里的银行卡突然间被汤尼一巴掌扇到地上去。
  李超瞪大了双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卡，又抬头看向汤尼，张了张嘴，哆嗦着问道：“汤尼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汤尼气笑了，指着李超的鼻子劈头盖脸地对他一顿骂，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你一个圈内最底层的导演，少董的财团能看上你，跟你进行交易已经是赏脸给你天大的面子了！跟我们大财团签约，给你一成半的分成更是相当大的退步了！你去看看，去打听打听，跟我们萧氏财团签约的，有几个能签上一分半分成的乙方？！”
  “还掏钱贿赂我，笑话！我汤尼会看上你这点儿钱？我呸！”汤尼指了指地上的银行卡，猛地朝上吐了口浓痰，“还想让少董再回去商量商量？呵，听你这意思，少董难道还把你给放在眼里了？会因为你这么个小事情，再去修改合同？！”
  “长得尖嘴猴腮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也配？！”
  汤尼上次让秦风隔着电话一通骂，骂得他连嘴都还不上。别提还嘴了，秦风当时骂他的话，他当时都好一会儿没反过劲儿来。
  汤尼不光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日后更是越想越气，为此回去以后特地查了一大堆华夏语里这些脏话，还特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练得融会贯通。
  终于，他今天算是有机会大展身手了。
  就是可怜这个李超了，本来就是处于低端地位，这回更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冤都没地方说了。
  至于此时汤尼的感受……
  玛德！
  爽！
  原来用华夏语骂人是这么爽！
  这套话可以！以后就这么搞了！
  装逼范儿十足！
  淦！
  华夏语怎么可以这么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