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情书 第79节
作者:
孟五月 更新:2024-05-18 01:36 字数:2219
“怎么不行?”
“你是来训练的……我又胖了点,我已经九十斤了,你得好好留着力气训练。”
温初柠转过身,看着他递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会抓住,“走,我们去走走。”
她执意要去,陈一澜也就依着她。
这是一条风情街,两边的门店都是一些创意文艺店。
可惜这条街不长,走十几分钟就到头。
温初柠脑子短暂地短路了,又牵着陈一澜走回去。
其实不太记得两旁有什么样的店,只记得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心被他攥着,她的手都不敢动。
只是这么被他牵着,就有点小小的开心。
两旁的店开始打烊关门。
温初柠牵着他的手,脚步停了停。
是看到一家露天的花店要歇业了,外面摆着很多插在花瓶里花,漂漂亮亮。
店里关了灯,整条街都快要灰暗了。
一天就要这样结束了。
温初柠忽然有点没来由地自责,她下午不该睡的,应该多注意一点的。
陈一澜的视线也循着看过去。
他牵着她站在路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好。”
温初柠点点头,自己一个人乖乖坐在那等他。
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着她在飞机上做的计划。
想跟他去的地方。
可是这个计划她只是自己偷偷写下来了,没太当真,因为当时只想他不一定有时间。
眼下,陈一澜能陪她几天。
温初柠算着,大理,丽江,玉龙雪山……
正胡思乱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小束花。
外面一圈浅薄荷绿的薄纱,里面是几簇开的漂亮的白色的铃兰花。
潮湿的清新香气。
温初柠愣住了,慢吞吞抬起头,就看到陈一澜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束花,在她面前蹲下。
“一束花能哄好吗?”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温初柠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花。
他身后的花店关了灯,其他店铺的灯也在一盏盏熄灭。
陈一澜的五官更加轮廓立体,他最近应该也是有些疲倦,双眼皮的褶皱更深刻。
一瞬间,好像想到很久很久前。
小时候她总是坐在家属院的门口哭,陈一澜把手里的糖递给她。
一颗糖不够,他把口袋里的糖都给她。
那会温初柠一边抹眼泪一边伸着小手去摸他口袋。
温初柠接过了花,没来由说一句,“我想吃葡萄牛奶糖。”
“行,”陈一澜把手递给她,“带你去买。”
温初柠吸了一口气,右手抱着花,左手牵着他。
铃兰的花香很清新,她低头凑过去闻了闻。
“陈一澜,你对我真好。”温初柠小声说了一句,“我好像只能给你添麻烦。”
“那我还挺需要被你麻烦。”
陈一澜攥着她的手,慢悠悠补了一句,她走得慢,他也放慢了脚步。
“我五天后就要回去了。”温初柠低着头,声音有点闷,“五天后,我在淮川,你在春训。”
“嗯,那我每天跟你说句晚安。”
“可是也见不到。”
“那再加一张照片。”
“……”
“走不动了?”陈一澜看她走的慢吞吞,干脆停下脚步,“上来,我背你,早点回去睡一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对,明天早点起来。
温初柠老老实实爬上去,左手小心地护着那束铃兰。
陈一澜稳稳的背着她。
离开了这条老街,还要直走一段距离才能回去。
温初柠趴在陈一澜背上,没来由地想到很久前。
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口袋。
这件外套里有一条葡萄味的奶糖——是很久前她在便利店里结账的时候买的。
“陈一澜,”温初柠没来由的说,“我有糖,不用买了。”
“好。”
“我把我的糖给你吃,”温初柠伸手摸口袋,用一只手费劲地剥开糖纸,拿了一粒递到他嘴边,“你也开心点。”
陈一澜弯起眼睛笑了,“你这酒量还真差,以后别喝了。喝饮料前看仔细。”
“你呢?”
“运动员不喝酒。”
“哦……”温初柠胡乱说,“那以后我给你点饮料。”
“行。”
温初柠说,“陈一澜。”
“嗯?”
“以后你比完赛回淮川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来见你。”温初柠像是想到什么,认认真真说,“我一定去见你。”
“知道了,”陈一澜答应她,“一定见你。”
“好!”
温初柠终于开心了一些,她趴在陈一澜背上,偏着脸看他,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消失了,她只想好好看着他。
还有几百天而已。
就几百天,几百天也可以过得很快。
温初柠这样安慰着自己,也终于放了心。
陈一澜背着她走回去的时候,背上的人逐渐没什么声音了,只有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他的耳畔。
小区里格外的安静,偶尔有一些风,吹拂过两旁的花花草草。
陈一澜微微偏过头看了看。
温初柠好像是睡着了,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束花。
他的心底也有一种微微酸而涩的情绪弥漫开。
见不到日子还横跨着很多遥远的距离,因为在备赛的原因,也没有那种买车票赶回淮川的时间了。
温初柠从来不会对他抱怨什么。
将所有的酸涩情绪都藏起来。
其实她也很难过。
她的难过,让他心里很紧,甚至是很自责。
陈一澜把温初柠背回去,钟颜颜和齐鸣都没回来,舒可蓓也没回来。
偌大的房间有些空。
温初柠的手里搂着那束花不放开,陈一澜轻轻地拿开她的手,结果温初柠下意识地抓住,陈一澜没抽出来。
他坐在床边。
温初柠睡着了。
“温初柠。”他很轻地叫了她一声。
只有沉默。
陈一澜的手被她攥在手里,她的手指纤细,攥着的力气也不大。
一张小脸有些发红,摸了摸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只是因为感冒,呼吸声有些重。
陈一澜用另一只手拉了拉被子,他低声说,“异地挺苦的。”
“……”
“见不到你,我也很想回来。”
“……”
“还有两年多,”陈一澜说,“还有两年多就是奥运了,我一定早点拿到金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