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第115节
作者:
落桐 更新:2024-05-16 01:52 字数:2088
安清绾本就是个性子淡的,皇帝的不召幸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夜里刚用过晚膳,安清绾便窝在美人榻上看书。
依云端了盏茶进去放在手边,看着自家主子悠闲自在的模样,不由得紧锁了眉头。
安清绾见面前有人影儿挡了自己的光,遂抬起头来望向她:“怎么了,依云?”
“主子,您也太心宽了吧?”依云道,“这皇上眼看着有小半个月没见您了,您也不着急着点。”
安清绾淡然一笑,将手中的书搁在一旁,又从桌上拿起针片将白釉描青香炉里的香片拨拉了两下,便有淡淡的玉华香袅袅溢出,漾在四周的空气里。
她不动声色地把玩这手中的铜针片:“若是心中牵挂,不见也罢;若是无心牵念,见了还不如不见。”
安清绾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若是有心牵挂,也见了,又当作何解释?”
安清绾微微一震,忙起身朝着来人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伸手将她扶起,又搂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安清绾翻了翻眼皮,捻起胸前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低头把玩起来:“若是牵挂,便不会一连数日不见。”
“你这是在怪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慕容璟烨含笑捏了捏她的手。
安清绾却是故意转过身去道:“臣妾哪敢怪皇上呢!皇上见谁不见谁,那都是您的事。”
慕容璟烨又转到她身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还说不怪!这话中的刻薄又是为哪般?”
安清绾撇了撇嘴,将缠在手上的一缕头发放下:“皇上,您为何那般不喜黎妹妹?”
慕容璟烨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沉下脸来:“朕不想提她。”
安清绾满心疑惑:“为何?”
慕容璟烨一副明显不想再说的样子,在安清绾身旁坐下:“看了一天的折子,朕乏了,为朕唱首曲儿吧。”
安清绾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奈何慕容璟烨已半躺在榻上闭眼假寐起来。她只得让依云从旁搬了个凳子坐下,复又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安清绾刚开口唱的时候,慕容璟烨还是一脸享受的模样,待她唱到最后一句时,他瞬间变了脸色,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罢。”
语罢,他便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只是他脚还没踏过门槛儿,便听见身后安清绾“扑通”一声跪下的声音。
慕容璟烨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她。
安清绾抬起一张清秀的面容,恳声道:“皇上,过了明日,穆贵人便要随着楚王爷一道出发去夜楚了,您难道就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离开吗?左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臣妾求求您看在左丞相忠心为国的份上,收回成命吧!”
说到最后,她那一贯淡漠的眸子里竟掉了泪。
“她孤苦伶仃?”慕容璟烨怒极反笑,“朕看她是巴不得跟那楚夜笙远走高飞!”
说罢,慕容璟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凝玉轩。
……
第二日,关雎鸠和蒋芷澜一早便来到了兴庆宫。
因着今年的中秋格外重要,对宴席的布置十分讲究。
殿中必须摆六颗浑圆剔透的夜明珠,以示大顺;大殿台阶两侧摆满了代表胜利的葵百合;殿中的大鼎也换成了铜九璃龙首鼎。
关雎鸠站在门口,看着这殿中精心的布置,满意地点了点头:“淑妃妹妹到底是个精致的人,将这宴席布置得真真是无可挑剔。”
蒋芷澜见关雎鸠今日难得没有挖苦自己,不觉淡淡一笑:“若不好好布置,怎能配得上贤妃姐姐你准备的喜膳。”
关雎鸠听着这般奉承话,心情大好,遂喜不自禁地摸了摸耳朵上那两只前几日皇上刚刚赐给她的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都是为了好好准备这次宴席,但愿皇上和长公主都满意。”
蒋芷澜点点头,伸手关了大殿的门,同关雎鸠一道退了出来。
只是两人走了没多久,一个蒙面人从房顶上跳下来朝着四周环视一圈,确认殿中没人了之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只红色瓷瓶和一小块棉布走到殿上慕容璟烨的位置上,将红色瓷瓶里的液体尽数倒在棉布上,然后用棉布桌上的铜盘里摆放的水果挨个擦了一遍。
待这一切做完,那蒙面人又悄无声息地跳出窗户,消失在兴庆宫中。
而这一切,就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宫中众妃以及众妃家眷都相继来到兴庆宫中。
中秋月色最是浓时,待天完全黑下来,那宛如玉盘的圆月已高高地挂在天际了。
随着慕容璟烨的入座,众人忙起身行礼:“皇上金安。”
慕容璟烨朝着殿下众人摆摆手:“今夜无需多礼,大家尽兴就好。”
众人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紧接着,两排身着五彩羽衣的舞妓脚步轻盈地从门外进来,为首的两个人一甩长袖,身后的几个人便四散开来将两人围成一个圈跳起舞来。
今日宴席上,楚夜笙也落了席。他本以为会在这里看见黎落,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殿中环视一圈,也没寻见那抹身影,便不免有些兴致缺缺了。
一舞终了,又有四个抱着琵琶的乐妓走进来,在殿中坐成一排低眉信手细细弹奏起来。
慕容璟烨坐在上座,亦是兴致缺缺。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尽是黎落那张淡漠的脸。
可是,一想到她同楚夜笙有了苟且之事,一颗心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又取过酒觞,为自己满上酒,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