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马上就上和鬼子拼命,黄苏提议,给各个参战部队宣传抗日思想,动员战士能够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
这在指挥部内,和陈光、苏长青等人的想法一拍即合,一致认为,最适合做这个动员讲话的人就是曾一阳,理由很简单,曾一阳吃了十年的洋面包。虽然当时是苏联的困难时期,吃的都是干巴巴的黑面包,但这个觉悟肯定是熏陶出来了。
水平就是长在那里了,即便黄苏参加革命早,也不敢说,他的理论水平比曾一阳高。
曾一阳一听有些发呆,战前动员不都是政委牵头,然后司令员下命令吗?
怎么就把自己赶上架了?
说来,曾一阳自参加红军后,很少给战士们做动员,以前刘先河在,就由刘先河做。当时曾一阳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台上的刘先河,唾沫飞溅,剑拔弩张的气势,而他一个劲的在台下给刘先河鼓掌。
后来项英更是了不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都是和生活在底层的战士切身相关的话语,一环扣一环的把战士们全调动起来了。
一个个战士,都是胸口激动,誓要翻身做主人的劲头,走上战场。
“你们几个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曾一阳苦笑着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黄苏拉过陈光笑着问:“你信吗?”
陈光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劲的说:“不信。”
曾一阳只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苏长青,不想后者也是一脸坏笑着说:“其实我也想听听……”
算了,曾一阳哀叹一声,想想也是,在他从军以来,很少发表演讲,都是政委代劳。即便在战士心目中他的地位很高,或许他去动员战士,能获得更好的效果。
几人随即带着司令部的参谋和器材,往全线赶去,在离开前线才十几公里的山下,远远的还能看到远处山峦间的长城。
来到一个临时用门板搭建的台子前,曾一阳有些小腿打颤,他第一次发现,他原来带的兵有如此的多。黑压压的一片,数万人鸦雀无声的席地坐在一片空地上。
其中,不仅仅有抗战先遣纵队的红军,还有晋绥军商震的部队。
哦,对了。现在商震也不能完全算是晋绥军的人了,或许叫东北军,或者中央军更贴切一点。
咦,怎么还有西北军的人?
曾一阳看着一些战士都是大刀片子背在身后,不由的奇怪。动员演讲还没有开始,他转头问身边的商震:“三十二军难道也都来了,冷口后防不守了?”
商震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小声的说:“不是我不想把部队放到前线,对我来说,抗击外辱,即便三十二军全部拼光了,也不是不可以。可惜,陈长官看不上我的三十二军,你看,二十九军都被陈长官从前线拉下来了……”
曾一阳心说,这个陈诚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二十九军在喜峰口一战,所表现的绝对胜于中央军十七路军的战斗力,而且战功卓著,难道又有中央军被派到前线来了?
曾一阳不由的把整个华北的中央军部队梳理了一遍,突然,他想到河南的部队一直没有动,但中央军在山西有二个军的兵力,难道陈诚拼着让蒋介石暴跳,把郝梦玲的第九军拉来了?
“第九军?”曾一阳贴着商震的耳边问道。
商震心中震动,好在他也是喜行不动于声色的人,更或者说,他是长了张看似鲁莽的脸,胸口却是长了颗七窍玲珑般的心。
既然,三支部队,汇聚在一起,商震也有心结交曾一阳,才把他这些日子揣摩的心思说了出来。“二十九军和三十二军都是被第九军替下来了,在密云、遵化一带防御日军第八师团,陈长官信不过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起来,东北军军心涣散,陈长官也看不上,可惜了,这二十万大军……”
曾一阳没有答话,想了想,原来这个商震还是心中不平,有心考教自己。于学忠的五十一军说什么也不会从察哈尔东线撤下来的,别说郝梦玲的三个师根本防御不了这么长的防线,而且何柱国的五十七军也不会撤下来,不然陈诚的右翼就危险了。
被看出了心思的商震心中暗苦,没事和曾一阳谈论什么战事。
商震此刻才想起,曾一阳的战事推演绝对是一绝,就像是戴笠是他手下的狗腿子,更蒋介石没啥关系似的,啥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们的那个陈长官派贵军和二十九军入察,必然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也许,在战役最后,就是这两支奇兵大方异彩的时候。”曾一阳琢磨着陈诚的种种想法,要留住服部旅团难度重重,在夜战中三万大军,会吧鬼子的一个旅团冲散,但要彻底消灭这股顽敌,还是有难度的。
尤其是鬼子33旅团就在不远的榆关、抚宁、卢龙等地区,一旦和14旅团靠拢陈诚再想要吃掉鬼子混成14旅团就难了。
而陈诚这个时候,再从河北抽调兵力,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突然,震天的掌声响起,把曾一阳在沉思中拉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黄苏那张忠厚脸,正对着他笑。
曾一阳硬着头皮,走上了演讲台,还没说话,一阵嗡嗡声,就从喇叭中冒了出来,嘈杂的杂音,就像是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扰乱着曾一阳的心态。
讲什么呢?
对于抗战的意义吗?曾一阳不认为这数万人有多少会听明白,很多战士都是第一次接触鬼子,对于鬼子的残暴根本没有影像。相对于红军中,政治工作比较到位。
不管是二十九军的战士,还是三十二军的士兵,都是第一次听一个红军将领战前动员。
几乎所有人都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台上的曾一阳。
试了试话筒,曾一阳还是开口了。
“此刻,我站在台上,不是以一个指挥员的身份跟大家说话。而是以一个军人,一个有着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军人的身份。所以,我们都是兄弟,都是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奋斗的兄弟,在做的各位也许对我很熟悉,也许对我很陌生。”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姓曾,名一阳,是红军指挥员。”曾一阳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其实很多二十九军刚来,不明白,原来给他们训话的是红军指挥官。
相对于反应较大的二十九军,商震的部队已经见怪不怪了。红军仗打的好,战斗力强,军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单纯的人。他们相信强者,坚信只有强者才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等到二十九军的战士,被他们的军官安抚下去后,曾一阳继续道:
“就我的年纪来说,很多都是我的大哥,以后见面大家也不妨兄弟相称。因为,你我都是一个战壕中的兄弟,面对的敌人只有一个日军。我不想说,这个日军有多么的可恨,多么的蛮横。我们是军人,对敌人没有二话,只有一个字‘杀’。”
曾一阳这些话并不是说给二十九军的战士听的,而是说给宋哲元,张自忠、冯治安、赵登禹、刘汝明这些在喜峰口战功卓著的将领,但是古北的失利,不得不让他们撤出喜峰口防线。
“日寇占我土地,辱我姐妹、杀我兄弟。作为军人,正是亲人需要我们保护,兄弟需要我们帮助,国家需要我们保卫。杀敌报国、杀敌卫家,杀……”
不但二十九军的战士被曾一阳的演讲,激起了血性,不少人都肌肉绷直的,神情激动的看着那个年轻的演讲者。
“你们手中的长刀是干什么用的?”
“杀敌……”
曾一阳看着太下的数万将士,他们知道,只要有一个声音,让他们将胸口的那股豪气喊出来,一旦上战场,这些士兵将激发出超越以往的战斗力。
“面对穷凶极恶的小鬼子,你们怎么做?”
“杀——”
“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而鬼子层层进逼,你们怎么做?”
“杀——”
曾一阳暗暗吃惊,原来心理暗示这么好用。前世在路过广场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在声嘶力竭的喊着,以为是一群神经病。一打听原来是学外语的,自己还以为这些人都是托,是来做戏的。
没想到,原来只要一个演讲者抓住了听着的心理,就像是魔力一样,要想底下的听众多疯狂,就有多疯狂。
曾一阳已经彻底调动了大部分听众的心,此刻,他双手前伸,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数万人吼叫的场面,顿时戛然而止。连化妆在士兵队伍中,一身普通士兵着装的宋哲元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手下的这一万多将士,会跟着曾一阳跑了。
这娃也太能蛊惑人了,都说红军的政治攻势厉害,他此时才见识到了。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傻不拉几的拉着自己的兵,听红军的战前动员了。原本以为是看热闹,没想到军心都要不稳了。
急的他额头都见汗,怎奈此时已经是身不由己。
“作为一个军人,必须坚信,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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