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黄勇暴喝着将重机枪开启,跳动的橙黄色子弹,还有带着血的白底帆布弹链随着机枪的怒吼,一上一下的摆动。
骑兵的冲击距离也不过二、三百米远,对于红军来说,他们的枪法也不差。打人不行,就打马匹。
阵地上除了机枪,还有稀稀拉拉的步枪声,这些都是红军中枪法比较准的战士。他们在二百多米,他们就能将一匹冲锋的战马打中。
时不时的有战马被击中要害,双脚跪地,鬼子骑兵从马上掉下来,不过这些根本阻止不了鬼子的疯狂进攻。
骑兵冲锋也就二十来秒的时间,如果有骑兵冲到阵地前,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在冲刺的骑兵面前,步兵的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一点,所有阵地上的战士都知道。
他们已经想不了太多,只想着能够多消灭一个敌人,多射击出一发子弹,为被屠杀的同胞报仇。
虽然,冲锋的鬼子还是不断的倒下,但是对于鬼子骑兵旅团长来说,总算能送了一口气。阵地上的红军显然兵力不足,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火力网。胜利已经是时间问题,甚至鬼子骑兵旅团长野鸠少将还莫名奇妙的跟边上的参谋长说,阵地上的战士都是勇士,他要将对待勇士一样安葬。
再次付出了上百伤亡后,第一个鬼子骑兵终于登上了第一道阵地,红军并没有和他们纠缠。
因为在他们身后,还有第二道阵地,所有在第一道阵地上的红军战士,矮身从战壕里,退到了第二道阵地,而将战斗完全交给第二道阵地上的战友。他们再一次组织新的战斗阵地。
这种交替掩护,交替火力的使用,对于鬼子的杀伤效果不错,但是并没有完全阻止鬼子的进攻。
很快,鬼子就冲破第二道防线,即便连为了防止鬼子骑兵冲击的一道壕沟,也应为时间太短,挖的太窄,没有起到阻挡鬼子骑兵的作用。红军战士还是和鬼子骑兵冲到了一起。
重机枪突然卡壳,即便能用,黄勇也没有弹药手了,这玩意一个人可玩不起来。
黄勇知道即便反抗也是徒劳,但还是毅然的拿起手边的一把大刀,冲了上去。
左跳右躲的混入鬼子骑兵队中,拉着一个有些不稳的鬼子骑兵,怒吼一声:“啊——”
将鬼子骑兵硬生生的从马鞍上,拽到地上,一刀就奔头颈砍去。
扑——
血冲头颈的大动脉中,喷了足足有三尺多远,黄勇的脸,也被裹上了一层血红色。
阵地上的红军,人虽少,气势上却一点都不弱。不顾伤亡的往鬼子骑兵冲去,而且往往能两人合力将一个鬼子骑兵拖下马匹,用刺刀扎死。很多战士,根本就没有将刺刀固定在枪管上,而是像那匕首一样反手拿着刺刀。奇怪的是,鬼子骑兵一对一也很难用骑刀砍到红军战士,这让带队的鬼子骑兵联队长也出现了一丝惧意。
如果,这个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中国士兵不是一个营,而是一个团的话,那么他们整个联队的处境就困难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阻击他们的中国士兵无一不是精锐。
黄勇再一次躲过了鬼子骑兵的劈砍,他将手中的一个平推,锋利的砍刀将鬼子骑兵的小腿上拉出一道口子。
趁着对方愣神的当口,将砍刀往上一撩,半条手臂在黄勇头顶落下。承受不住失去手臂的痛苦,鬼子嚎叫着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黄勇感觉身体内的力量不断的流逝,就在他稍微停顿的时候,另外一个鬼子从背后高高举起马刀,就见一到银光闪过,向黄勇的头颈袭来。
对于一个老军人,能够在险恶的战场上活下来。黄勇并不是不冲在最前,往往带队冲锋都是他第一个,多年从战场上他锻炼出来的感知能力,和快人一拍的反应能力,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救他一命。
突然感受到背后的危险,黄勇身体一沉,将头往地上一磕,虽然一头撞在地上,很痛。但还是躲过了鬼子骑兵的致命一击,不过他背上却被狠狠的砍了一刀,棉衣上被砍破的棉布和棉布下白色的棉花被翻了出来。
一刹那的时间,血就冒了出来。
伤的不是要害,黄勇明白,他不能躺在地上,后背如同火烧一样的疼痛,他是踉跄的站了起来。
奇怪的是,那个看上他的鬼子骑兵正在他对面十几米的地方,驻马等着他起来。
有些眩晕的眼神,看这一切的外物都有些灰暗,但不影响他分别出,在他对面的鬼子是一个军官,仔细辨认后,还是一个鬼子大佐,是这个骑兵联队的联队长。
鬼子骑兵联队联队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黄勇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不过对方傲慢的脸神上,流露出一丝不同的感觉,就像是钦佩的样子。
黄勇在肚子里早就骂开了,老子要你表扬?狗日的多管闲事,要不是早就受伤了,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早活劈了你。
要不是他现在站着都费劲,早冲上去,和鬼子军官来一个滚马刀。好让鬼子军官从马上掉下来,让他也明白明白,嘴啃泥的滋味。
就在黄勇等待着对方的攻击,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体,能够站起来已是不容易。更不要说和抵挡对方做劈刺了,耳鸣声伴随着灰色的天空。黄勇努力将砍刀抬起,放到胸前,像一个真正的勇士一样,站着面对死亡。
突然,鬼子联队长的表情僵硬起来,惊愕的看着远方不断升起的尘土,一支比他们更加庞大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了草原上,虽然看上去还很远,但是对方的马匹已经缓慢的跑动起来。要不是他站的高了点,还真发现不了。但跑动起来的骑兵部队,已经欺骗不了所有人了。
野鸠少将纠结的下达了撤退旗语,鬼子骑兵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整齐的退出了红军的阵地。
等了好久,黄勇也没有等到胸口刺入的尖刀,这让他很愤怒,以为鬼子又要玩什么花样。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阵地上一个鬼子都没有了,只留下三十多个互相搀扶的红军战士。脸上透着喜悦的样子,嘶哑的叫着:“增援部队来了,营长,我们的主力骑兵来了。”
等一个脸上满是泥土混合着血迹的战士在他身边喊了好几遍,他才明白,原来是增援部队来了。
转身望去,一队队骑兵正骑在马上,伴着马匹跑动的小碎步,向鬼子的骑兵靠近……
黄勇左右环顾着,好像发现缺少了些什么。才想起他们的红旗不见了,赶紧喊着:“红旗,把红旗竖起来……”这面红旗,还是他们攻克邵阳的时候,曾一阳亲手授予他们营的战旗。
来的是骑兵支队的主力带队的是赵寿山,本来他远远的看见鬼子骑兵都冲上了坡地,还以为红军战士都牺牲了。但是一面缓缓抬起的红旗,在数个红军战士的努力下,终于重新在阵地上竖立起来。
大风吹过,红旗招展……
冲在队列前的赵寿山眼眶含着泪,他知道,二团一营的战士在这个阵地上的艰苦已经超越了一个战士因该做的一切。
‘战斗没有结束之前,绝不活着离开战场。’这句话说起来很容易,但真要能够做到的又有几支部队。
有幸能够和这样的勇士并肩战斗,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从西北军投诚到加入红军,才只有短短的数个月,他一直以为红军因为有了曾一阳、贺老总、陈光、吴焕先这样的智将、勇将才会战无不胜,一路都是顺风仗,越战越勇也情有可原。
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曾一阳一直笑着对他说,红军是一直有信仰的部队,信仰就是战斗力的‘怪语’。
没错,一个人的信仰,不算什么;一群人的信仰,或许可以改变一个村子,但数万有着信仰的军队,必然横扫战场。
赵寿山看了一眼,那面屹立不倒的红旗。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骑刀,一边将刀前一挥,猛的夹着马肚,战马就从小跑,到撒开四蹄飞奔,冲向鬼子的骑兵阵营。
杀——
两千人同时喊出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冲向鬼子骑兵阵营。
野鸠知道已经中了埋伏,说不定他的野炮联队也报销了,果断的留下了两个骑兵中队阻击,带着余下七八百骑兵,往反方向逃去。
结合山上红军的战斗力,野鸠少将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如果在这里再耽搁的话。越来越多的红军会往这里赶。虽然从电台联系到,第六师团已经从赤峰出发两天,即便第六师团是挽马师团,也不可能一天赶二百多里。
存着将第三骑兵旅团的火种留下想法,野鸠只好选择在付出了很大损失的战场上撤离。
不过,留下的三百多鬼子骑兵,并没有能够阻挡多久,就一个冲刺交错的功夫,就倒下了一半。
三个回合后,等最后一个鬼子骑兵倒在了尘土上,赵寿山对着远去的鬼子骑兵下达了追击命令。
“营长,我们赢了,我们赢了……”黄勇看着边上说话的战士,全营所有的战士他都认识,杜坤。营里侦查排的排长,对他能活下来不意外,都是老兵了,身手也好,加上在战场上,运气也不错。
黄勇努力的笑了笑,吃力的说道:“胜利真好!”
黄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歪着头。杜坤摸了摸黄勇脖子上的脉搏,还好,看来是沉睡过去了。他检查过黄勇的身体,身上的伤不重,简单包扎过后因该没事。只不过是脱力和流血过后,身体虚脱罢了。
直紧绷的神经一送,一阵倦意袭上心头,杜坤笑着对远方喃喃的说:“胜利真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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